簽在哪裏…都可以？

符悅楞了楞，而後腦子裏就不由自主地亂想起來。

不在臉上的話，脖子？肩膀？手臂？還有……

她想著想著，目光隨著自己想到的地方一點點在面前的陸泠身上游移，最後定格在一個不可說的地方，咽了咽口水。

不知道是因為她太緊張了，還是因為對陸泠太垂涎了。

陸泠對她的註視很是無所謂，將掰好的一次性筷子放在她的手心，便也自己吃起來，不小心在唇角沾上了一點醬汁，便用輕巧的舌尖舔一舔，一抹嫩紅很撩人。

符悅看呆了，冒出了另一個想法：

在哪裏簽名都可以，不用筆，用別的什麽東西簽名……也可以嗎？

腦中的畫面越來越香艷了，符悅差點恍惚起來，多虧片場吵吵鬧鬧讓她定了定神，瞧向吃飯的陸泠，神色淡然，穿戴整齊，與自己汙穢的思想裏的模樣大不相同……

符悅晃了晃腦袋，臉上發燙，沒好氣掐了自己大腿一把。

真不正經！

“吃一點好不好，飯菜要涼了。”

陸泠的忽然開口。

嚇得一個激靈，符悅看向陸泠。陸泠精致的妝容遮不住眼底的紅血絲，離開了鏡頭，一放松，眉眼間的疲色盡現。

她不由愧疚起來。

陸泠這麽忙的人，睡眠不足，一有空就要看劇本，還要照顧她的小情緒，要百忙之中犧牲休息時間哄她吃飯，要被她在腦海裏這樣那樣……她真是太沒有良心了！

“吃吃吃。”符悅心疼女神，摘口罩的時候糾結一下，掃一圈片場。

難得的休息，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。

符悅把口罩丟到一邊，算是看透了：這裏這麽多名人大牌，誰有空關註她一個無名小卒的臉上有沒有寫字，她何苦繼續作死，還連累女神擔心呢？

她摘了口罩，舉起筷子準備好好吃飯，沒能碰到飯菜呢，陸泠忽的伸了手來給她擦臉。

輕輕的柔柔的，墊了微涼的柔軟濕巾，散了若有若無的花香。

符悅覺得女神拿著的紙巾都是最清新最美好的春天的味道。

“你吃。”陸泠見她停下來，柔聲道，“我試試能不能擦幹凈。”

符悅遲疑，“可是你要好好休息……”

陸泠搖頭，“不用，這個比較重要。”

“謝謝。”符悅想到自己的地位排在拍攝前頭，赧然一笑，垂頭不敢直視陸泠。

陸泠也回了一笑，應她，“不用謝我，還是擦不掉。”

“……”

會不會聊天啊！

符悅咬牙瞪了陸泠一眼，狠狠扒了一口飯，而陸泠卻湊得更近，稍稍使了一點力氣，繼續幫她擦。

“可以擦掉了。”陸泠忽然說，“你繼續鼓著臉。”

符悅懵了，慌忙吞下嘴裏的飯菜，吸口氣鼓著臉頰，由著陸泠擦。

過了幾分鐘，陸泠抽了另一張幹爽的紙巾在她臉上抹了抹。

符悅任由處置，不敢動不敢說話，鼓著臉頰頗為滑稽地等陸泠發話。

陸泠忙活完，對上她眼巴巴的眼神，莫名失笑，點了點她鼻尖，“好啦。”

松了一口氣，符悅拿起旁邊的鏡子，除了因為方才的擦拭有點發紅，真的是幹凈無痕。

“終於沒了！”符悅如釋重負，高興捧了盒飯繼續吃。

陸泠不去忙，在一邊托下巴瞧著。

符悅嚼著肉丸的時候滿意瞇起眼睛，符悅喜歡把醬汁和在飯裏頭吃，筷子頗有頻率的一點點掃蕩飯盒，符悅吃著吃著，悄悄暼她一眼，正好對視上之後，低頭肩膀耷拉，啃著雞腿肉都沒精神。

“怎麽了？”陸泠看符悅小鴕鳥一樣要鉆地了，輕聲問。

符悅想開口說話，又想起嘴裏還有東西，隨便咀嚼一下就吞噬，不幸被噎住了。

已經習慣符悅冒失的樣子，陸泠遞上水，手在符悅背上輕輕撫著。

經過喝水咳嗽好一通順氣，符悅終於舒服了，淚汪汪看過來，還是怯生生不敢說話。

陸泠在心底默默嘆氣。

這段日子，符悅吃了不少苦頭，好好的找工作計劃被打亂，無奈面對一群不認識的人，還有不認識的鏡頭。

符悅不滿歸不滿，卻仍然千依百順的，能幫就幫，有時候抱怨幾句，從不惹麻煩。

然而，初見時那開朗活潑，敢於拒絕蔬菜減肥餐的符悅，現在說話都猶豫起來，不知不覺看她臉色行事，繞著她轉了。

她怎麽可以欺負這麽一個白紙似的純潔小妹妹呢？

帶了幾分愧疚，陸泠摸了摸符悅的頭，聲音放柔了一些，“你說，不怕。”

陸泠忘記了，一張白紙放久了，總會有點發黃。

她眼裏的“純潔小妹妹”符悅眨巴眼，猶豫片刻，就十分懇切問：

“簽名擦掉了，剛才你說的我想簽哪裏簽哪裏，還有效嗎？”

——

陸泠說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。

也就是說，簽字的事情，作數！

帶著深深的滿足感，符悅即使坐在角落裏，啥都不幹，想到可以在陸泠身上任選位置簽名，咧著嘴笑停不下來。

不枉她緊張到噎飯，厚臉皮去問啊~

符悅靠在椅子上，愉快等待陸泠收工回去兌現承諾，不知不覺哼起小調，把八卦人士引來了。

“什麽事這麽高興？”小圓湊過來問。

符悅哪裏好意思往外說，斂笑搖頭，“沒什麽。”

小圓本質上是個愛打聽的八卦群眾，正巧今天不忙，正是百無聊賴，逮著個新鮮事才不放過，坐過來調侃，“還說沒什麽，看你滿臉通紅，笑個不停，哪裏都寫著兩個字。”

符悅呆呆問，“什麽字？”

“思春。”

被戳中了心事，符悅沒掩飾好臉上的驚訝，加上小圓口吻堅定挺有氣勢，被唬住了，無措掰著手指頭不說話。

“怎麽，看上誰了，”小圓可是趁勝追擊，“跟我說說，幫你分析一下，出謀劃策。”

被看破了也被說破了，符悅深知藏著掖著，小圓的興趣更甚，索性說，“不用了，我們好著呢。”

“喲，已經成了？”小圓摸下巴，“見你在劇組也不和別人說話，應該不是這裏的人……是以前就在一起了？”

這個問題，符悅答不上來，反而有點醍醐灌頂的醒悟：對啊，她和陸泠……算在一起嗎？

符悅回想以前，親過抱過同床共枕過，吃過飛醋鬧過小情緒，她和陸泠相處跟情侶差不多，但是……有明確告白和確認關系嗎？

答案是沒有。

符悅咬了咬唇，臉色一下子不好起來。

小圓雖然八卦了點，本質心善，又善於察言觀色，不幹戳人痛處的缺德事，忙說，“我話太多，對不起啊。”

小圓這麽誠懇，符悅心裏稍微舒服了一點，“沒關系。”

小圓不說話了，坐在她旁邊玩手機。

默默嘆氣，符悅揉了揉眉心，忽而看到小圓玩手機也不忘用空閑的手疊陸泠的外套，動作很熟練。

陸泠有一點強迫癥，什麽都要整整齊齊的，累極也不會亂扔東西，比如前場戲碰巧下了點雨，陸泠擦完了水，還把毛巾整齊疊好，下一次再拿再疊，一場戲ng多少次就重覆多少次，而且嫌棄小圓疊得不好看，必須親力親為，根本不嫌厭煩。

但是，有時候陸泠真的是太累了，這時候小圓會分擔，疊的不好看總比亂糟糟丟一邊好。

這種細致的工作，符悅覺得沒必要，而且要不是某兩次交換，她驚覺陸泠犧牲睡眠時間把兩個房間整理了一遍，根本發現不了。

小圓跟著陸泠幾年，還是比較了解陸泠的。

那……陸泠怎麽想，或許懂得一些？

符悅心思一動，跟小圓搭話，“小圓，陸泠談過戀愛嗎？”

小圓奇怪地暼她一眼，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，“不知道。”

“噢。”符悅不掩飾失望。

小圓看在眼裏，笑了笑，追問，”你怎麽想起問這個？”

太明顯了嗎？

符悅清清嗓子，為了不招人懷疑，坦蕩答，“只是好奇陸泠會跟什麽樣的人在一起，陸泠那麽有名。”

小圓的目光還是帶了懷疑。

符悅幹脆使出了轉移話題**，“我有個朋友，跟的人可奇怪了。”

“怎麽說？”小圓有了興致。

虛擬的朋友，符悅一時說不上來，幹脆說自己的事情，“相處像情侶一樣，但是沒有確定關系……”

小圓噗嗤一笑，“那算什麽在一起，分明是約｜炮！”

“……”

符悅無言以對，心裏叫苦：挖了個火坑，自己跳進去了。

“沒名沒分的吊著，嘖嘖嘖。”小圓嘆氣，“你朋友要小心咯，好好觀察那個人。”

符悅不由望向在拍戲的陸泠。

陸泠一襲白裙，亭亭玉立的，在人群中是耀眼的光。

不知怎麽，陸泠忽而回看，四目相對，勾起嘴角輕笑時，讓世界都亮了。

符悅回憶起小圓說的話，目光在女神的臉蛋和身材上轉了好幾圈，惆悵隨風而去，很沒出息地想：

約就約，對象是陸泠，值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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